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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婉却是抚了抚她的脑袋道:“你这孩子,我只问你怕不怕,好端端的道什么歉?你不过十岁的年纪,在那样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走丢了也算是常事,我又没有怪你,你不必如此战战兢兢,你要知道,你如今是宁国公府的表小姐,没人会怪你。”
姜笙眼眸忽的便是温润了,募的低垂下脑袋忽然道:“怕的,怕极了。”
谢婉闻言一笑:“往后我多派着些人跟着你,秋浓那丫头实在大条了些,你若跟着她出去,十回能丢八回,倒也不算是个意外。”
姜笙自然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抿唇觉得有些好笑,点头应了声好。
谢婉忽然想起一事,神色募得肃了起来:“还有一事我必须得叮嘱你,长公主与老夫人的事,你莫要掺和,这事儿有些说不清,渐渐地你便明白了。”
姜笙一点即透,点了点头道:“姨母说的是灵乔姐姐与世子爷。”
谢婉点了点头:“灵乔那丫头,你往后躲着她一些便是了,只要老夫人在一日,便可在宁国公府猖狂一日,你可明白?”
姜笙垂下脑袋,轻轻地应了声是。
她忽然问道:“姨母是不是从未见过我母亲?”
谢婉被问的一愣,垂首看向姜笙,似乎想要从她面上辨出长姐的长相,片刻后才道:“我们兄妹几个并未见过面,自出生起便被相继卖出。”
姜笙并未想要问询长辈们的事情,毕竟那段往事实在离的久远,真谈起来只会感物伤人。
姜笙道:“我本以为母亲与姨母只在长相上有三分相似,现在发现还有一点极其相似。”
谢婉被勾起了兴致,不禁问道:“哦?你说与我听听?”
“母亲与姨母都是极其温柔的人。”
一阵风吹拂而过,长廊上高高挂起的红灯笼被吹拂的摇曳晃动,照的人影相随,平添出几分柔和来,只是不远处的寿春堂,此刻却是完全另外一幅模样。
寿春堂是宁国公府的祠堂,平日里虽然香火不断。可总是透着几分阴凉,此处的帷幕被风吹得拂起,再加此刻烛火的映照下,更显得瘆人。
贺孔氏面色不愉的敲了敲手中的拐杖,看向跪在祖宗面前的贺屿安,神色有些肃穆问道:“今日你可知错?”
贺屿安头都没有抬起,只是挺直了腰板道:“祖母若是觉得三郎错了,那便错了。”
贺孔氏见状更是有些怒不可遏,忍了一忍,手上的拐杖到底是没落到少年的身上,她沉声道:“你这话是说我冤枉了你?可是?”
贺屿安自始至终都是木着一张脸,抿了抿唇道:“孙儿并未如此觉得,祖母莫要多想。”
贺孔氏却是呵呵一笑道:“你倒是会狡辩,你是未切实说一个字,但是你话里的意思却是句句点我,我倒是不明白了,那个丫头到底是哪里对不住你?你为何回回要将她扔在路上?这都第几回了,她若是真出了事,我怎对得起她的母亲?”
“祖母,你若不想让她出事,便让她离我远些,莫再让她一日日的跟着我,你知道的,我的耐心不多。慈悲心也不多。唯有那么一点。便用在了你与母亲身上,旁人我实在是施舍不出一丝一毫来。”
贺孔氏见他油盐不进,气得都有些站不住脚了,不住的杵着手上的拐杖。拐杖落地发出“砰砰砰”的响声,在偌大的祠堂里发出一阵阵回荡,更添几分肃穆。
“你怎就是不听我说的话,你无需待她如何,我也未让你即刻娶她。她年满十五,我便让她父亲来接她回去。你就只安生她到十五,容忍她到十五。可成?”
贺屿安却是一句未应,越是如此,他的态度越是明显。
便是一刻也不想再与她待下去,想起那人,贺屿安便止不住的厌恶,这一日日的净整些幺蛾子。
他不禁想起今日在亭台下那乖巧哭泣的身影。明明都是府上的表姑娘。那个“谁”虽柔弱的不成样子,却到底是个听话乖巧的。
再看一看现如今的孔灵乔,简直是相差甚远。
贺孔氏一贯知道他的脾气,他认定下来的事儿。便是有十头牛也拉不回。无法只得深深地叹了口气道:“由着你去吧。这苦果总该你自己去尝,只是今日做错,你还需得认罚,罚你跪上三日,总归是不屈的你的,你可认?”
贺屿安沉声答道:“我认!”
贺孔氏又看了他一眼,气冲冲的甩袖离去。却听到身后少年温声提醒道:“夜里风大,祖母仔细脚下,让妈妈们多点两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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