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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话 子与父（第1页）

2001年的某个夏夜，意大利，那不勒斯。

十五岁的乔鲁诺开车抵达机场时，那架来自英国的私人飞机恰好盘旋而下，降落在spw财团提前包下的跑道上。

两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一前一后从贵宾通道走了出来，其中一个还拖着一个一人高的超大号行李箱，上面布满了细小的孔洞。

当他们从贵宾通道走出机场时，往常热情的黑车司机都保持了沉默——任谁都看得出这是两头“肥羊”，但没人敢对这样两个身高近两米、肌肉虬结的壮汉下手。

乔鲁诺却露出了微笑，他将自己不久前偷的新车缓缓开到两人面前，蓄谋已久般摇下车窗。

“……要搭个顺风车吗？padre？”

天知道他想喊这一句“padre”等了多久……也许是上帝为了补偿他前世从未出现过的“父亲”，这一回，他同时得到了两个。

“天呐，乔鲁诺！”蓝发的男人惊喜地叫着，三步并两步跑过来，越过车窗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我以为你会打车过来！没想到意大利十五岁就能考驾照了！”

乔鲁诺的笑容一下子有些僵硬：“……先上车吧，padre，坐副驾驶就好，我带你们去酒店。”

“好——”乔纳森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回头朝拖着行李箱的兄弟招手，“迪奥，你和吉良君坐后座可以吗？”

金发吸血鬼没回答，而是满脸复杂地盯着驾驶位上的另一个金发——那双翠绿的眼睛和他自己百余年前照镜子时看到的如出一辙，至少，看起来一模一样。

然而，这个孩子既不姓布兰度，也没有如他当年所愿那般成为恩里克的助力、“天国”的后手。

他是一个“乔乔”，和那群jojo的混球后代一样的“乔乔”，他的瞳孔里闪烁的似乎也是乔斯达血脉独有的天真和愚蠢。

“……那个箱子，装的是吉良吉影？”少年睁大了眼睛，满脸讶异，那模样看起来和jojo小时候一样，冒着十足的傻气。

“是的，前段时间露伴君把他借去采风了，大概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乔纳森满脸窘迫，“你知道的，露伴君是一位追求‘真实感’的漫画家，而他最近的新作里似乎要画一个酒吧的脱衣舞郎……总之，仗助那孩子把吉良吉影带回来的时候，他的精神差不多已经彻底崩溃了，全靠小贺莉的‘粉红蔷薇’，才勉强‘修复’到能带出门的状态。”

“原来如此。”乔鲁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移向后视镜，恰好与刚把箱子抬进车的迪奥对上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迪奥似乎从那双酷似自己的绿眼睛里读出了几分不属于乔纳森的狡黠，“坐稳了，padre，记得系安全带。”

“嗯？”乔纳森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可是，迪奥还没上车……”

乔鲁诺笑眯眯地踩下了油门：“没关系的，padre，他自己肯定能找到酒店。”

“嚯？乔鲁诺·乔巴拿，你似乎对本迪奥很有信心？”然而，吸血鬼冷笑的声音从后座传来，乔鲁诺并没能甩掉他。

“毕竟您也算是我的‘padre’。”乔鲁诺并不惊讶，只是笑得更开心了，“初次见面，父亲，听起来papa已经向您提过我的名字了。”

迪奥的脸彻底沉了下去，他很不喜欢这小子说话的方式，不必要的敬词像是加多了酱汁的素食沙拉，散发出一股黏腻恶心的味道。

就像百年之前，老乔斯达恪守的所谓“绅士风度”一样，惺惺作态、令人作呕、毫无用处。

“对了，乔纳森先生，您不介意我直接喊您‘papa’吧？”乔鲁诺毫不在意后座的沉默，转头对乔纳森彬彬有礼地询问道，“毕竟从血缘上来说，你们二位都是我的‘padre’，如果用同一个称呼，可能会引起误会。”

“当然没问题。”乔纳森宠溺地看着这个曾作为“背后灵”，与自己并肩多年的少年——能看到这个曾经与所有人都保持距离、冷淡疏离的孩子用如此亲昵的口吻喊自己“爸爸”，他真的很高兴。

乔鲁诺，这一世，无论你身上流淌的是谁的血，用的是谁的姓氏，乔斯达家都永远是你的后盾和港湾。

你再也不必独自一人面对黑暗、面对亲友离散的痛苦了。

“别担心，papa。”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乔鲁诺温和道，“我明天去机场接仗助他们时会顺路杀掉‘泪眼路卡’，如果顺利的话，下午就能见到布加拉提和波尔波，后天就能正式加入‘passione’了。”

乔纳森的表情瞬间有些凝固：“不、不用这么着急吧乔鲁诺？还有，你说、你顺路要去干什么？”

乔鲁诺神色倒是依旧平静：“我们的时间并不宽裕，因为波鲁那雷夫先生和阿布德尔先生前两年的调查引起了猜疑，现在那不勒斯的情势比过去更糟。”

“不光是‘passione’的老板，意大利甚至欧洲其他的家族头目也盯上了spw财团……我这次从小到大接受了财团的很多帮助，他们很快就会查到我，到时候要想再和我的伙伴们‘重逢’，就没那么容易了。”

“至于‘泪眼路卡’，papa，那是一个盘踞在机场附近的底层黑帮人员，沾过好几条人命，也进过监狱，他并不干净。”

乔纳森看起来仍有些担忧：“那、要不让迪奥去吧？乔鲁诺，没必要……”

“papa。”乔鲁诺轻笑着打断他，“您大概不了解黑帮的规则……一个普通的十五岁中学生，哪来的资格参加黑帮的‘面试’呢？”

后座的迪奥闻言抬起头，似乎对乔鲁诺又燃起了兴趣。

“就算得到举荐，我也必须递交一份合格的‘投名状’……请放心，我只会将‘泪眼路卡’打成重伤，剩下的部分，‘passione’的人会亲自解决……黑帮可不会赡养一个全身残废、毫无价值的成员。”

乔鲁诺微笑着，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明天的早餐该吃什么，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生死。

——那双翠绿的眼睛里，闪烁的从来不是没用的天真和无底线的善良。

而是蓬勃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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