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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如此冰冷客气地丢了两个字,商明宝一愣,却并不生气。
“你心情不好?”她叫住他,并自动为他不同以往的冷漠找好了答案:“刚刚那个……是你爸爸?你们吵架啦?”
向斐然指尖掐烟,闻言露出玩味的一抹笑。
“妹妹,”他好声好气地叫她,但目光里的距离却十万八千里:“你好像没有资格管我闲事。”
商明宝愣住,好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那种独属于她的天真、不设防的笑凝固在脸上。
他好像一点都不欢迎她的回来,不意外,不惊喜,也不关心。
空白的茫然过后,商明宝局促起来,视线经不住他冰冷的审视,狼狈地垂到了自己的脚尖,“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我……”
向斐然截断她的语无伦次,将烟在墙上按灭了:“回见。”
他抬步即走,经过商明宝的身边也未曾留意她一眼。
商明宝努力忍住颤抖,大声喊住他:“向斐然!”
彼此都没想过,她第一次叫他全名会是这种情形。
向斐然背影稍顿,等她的下文。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商明宝的嘴巴瘪了又瘪,眼里迅速蒙上了一层水雾,令她看不清他的神情,“要不是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
这句话固然是故意说出来气人的,却也起到了应有的效果。
向斐然无声地勾了勾唇,开口时,声音莫名地低哑了一些:“商明宝,这件事本来就不需要你这么看得起。”
方随宁洗完澡戴着干发帽出来,一心想看那捧野花插瓶,却没想到兜了一圈人和花都没找到。直到从阳台俯身看,才注意到后院草坪上那仿佛天女散花的一束,它们被如此轻易地丢掉,花瓣和浆果零落得到处都是,已经被正中午的太阳晒蔫了。
下了楼,见到商明宝没事人一样坐在院子的长条椅上,但什么事也没做,只是怔怔地发呆,连人靠近也没发现。
“怎么把花扔了?”方随宁在她身边坐下,将干发帽拆了下来,以指为梳捋了捋半干的黑发。
阳光晴好,将商明宝晒得反应很慢,半晌才回应道:“不好看,看厌了。”
哪是花不好看,分明是心情不好看。但方随宁没刨根问底,只当是这位豌豆公主公主心海底针,也没想太多。
在树荫底下坐了许久,久到方随宁的头发都差不多被晒干了,她跳下椅子,“好啦,我们去看看兰姨的五指毛桃炖得怎么样了!”
向联乔赴京参会,带走了司机和助理,中午只剩她们两个小姑娘吃。眼下快到十一点,菜应该备得差不多了,但两人并没闻到什么鲜汤清香。进了厨房,她们辛辛苦苦拔回来的五指毛桃被晾在地上,一旁蹲着向斐然。
商明宝脸色一僵,脚步放轻。
她还没做好跟他碰面的准备。
方随宁“嗯?”了一声:“斐然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又问:“兰姨,怎么没炖汤啊?”
向斐然拍拍手起身:“你想毒死谁?”
兰姨一直抚心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哎呦我的随宁祖宗,你这哪是什么五指毛桃,是断肠草!”
“啊???”方随宁被唬了一跳,也确实虎了吧唧的,不信,信誓旦旦地说:“不可能,五指毛桃我认识,你们少来演戏骗我。”
“钩吻和粗叶榕混生的情况我以前教过你,你忘了。”
钩吻是正式中文名,断肠草则是本地人叫的俗名,从名字就能听出来有剧毒。因为跟“五指毛桃”粗叶榕混生,在采摘时,不懂的人极易混淆两者的根系,将钩吻的根须也一起砍下来。
兰姨不敢大声,脸色白着叨叨咕咕:“冚家铲哦……”
方随宁则抱头惊恐:“我草,死里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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