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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三方博弈(第1页)

梁县令一听,赶紧跟着师爷到了城楼侧面的房间,听他说上中下三策。师爷一捋山羊胡,卖弄地说:“恩相请听,这上策就是一边拖延,一边放狼烟报警,让府城派救兵来。同时派人到中都状告这完颜西松,要劫掠州县意图谋反。

中策就是派人到海港。那帮海商兵强马壮,还跟周围的燕山各路势力关系很好,让他们派兵来。他们近,很快就到。背后有几千骑兵,就算完颜西松真要造反,他也不敢攻城。不然前后夹击,就让他死于城墙之下。

这下策吗?嗯,下策就是这样耗着。他们未必真敢攻城。”

梁县令一想,合着你这下策还是临时编出来凑数的?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好发火,城头上好多人还等着他们俩拿出锦囊妙计来,以后好多事还需要师爷来办。

他想了想说:“上策下策都太缓,还是中策最好,你赶紧去安排。不过这一段时间,还需要有人去稳住完颜西松。”

于是他就出来,请谋克辛苦一下,坐吊篮下去,找节度使说说。毕竟他们都是女真人,一样的话,谋克说了,节度使也许就能听进去。

谋克有点悲哀,他本来应该是跟县令平起平坐的。在大部分地方,如果谋克是女真人,甚至高过县令。但现在也只好当传令兵,都是爷,哪个也得罪不起啊。

谋克下去后,被带到完颜西松马前,跪下行礼后,刚要说话,就听见完颜西松大喝一声:“好个奴才,竟敢帮着汉人造反,拿了!”

接着几个锦袍铁甲的护兵扑上来就把他按倒,开始捆。谋克吓得大叫:“他是梁太监的侄子!县令是近侍局使梁珫的侄子!”

完颜西松一听,赶紧挥手让护兵把那谋克放开,问:“你说什么?”

谋克顾不得爬起来,赶紧又说:“梁县令是近侍局使梁珫的侄子!”

完颜西松噗嗤一声笑了:“你这厮昏了头吧?梁太监的侄子怎么可能才在这里当个县令?”

谋克一想,果然是不信。他赶紧又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应该不是假的。节帅要是不信,带人进去跟他一谈便知。”

完颜西松冷笑道:“你这厮莫不是想把本帅骗进去害了性命?”

谋克吓得跪在地上使劲磕头:“主子息怒,奴才长了几个脑袋,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奴才是女真人,他是汉人。奴才与他官品相当,没有替他害主子的道理。”

完颜西松想了想,谋克确实没理由帮着县令来骗自己。他正在沉吟,旁边的掌书记说:“他莫不是抓了你全家,逼你来骗节帅的?”

完颜西松一想,对啊!要是以全家性命相逼,就是女真人也未必不会背叛。

谋克急得大叫:“主子要是不信,把奴才押在这里,行不行?”

谁知掌书记非常理性:“你不过是个谋克,怎比得上节帅天潢贵胄。你连节帅一根头发都不如,万一节帅有失,杀了你又有何用?”完颜西松一听,连连点头,说得很有道理啊。

谋克心想无仇无怨的,你干嘛老是害我?心里把掌书记祖宗八辈都骂了个遍,

他跪着往前爬了几步,对完颜西松说:“主子要是不信,先派个有分量的人进去,让梁县令拿出信物,证明他是梁太监的侄子。”

说完看了一眼掌书记,那意思这就是那个有分量的人。完颜西松居然还真的问掌书记愿不愿去。

掌书记心里一边大骂谋克,一边说:“节帅啊,不是下官不愿出力。只是天大地大,面子最大。咱们京营本来就见官大一级。他不过一个小小七品县令,下官好歹也是从四品。

要是传出去,说节帅这边的从四品大员才跟地方上七品县令对等,还不让人笑话死?以后我们见了其他京营的,还能抬起头来不?”

他们正说着,忽然有探马来报,说后面尘头大起,有大批骑兵出现,不像是金兵。

完颜西松等人大惊失色,赶紧命令后队改前队,一边回营,一边派兵去拦住来军。

来军却是王益宋章他们。原来范山见节度使他们真的去广宁县了,而码头上装船顺利,那些商船都改造过,基本适合运马。即便完颜西松回军来打海港,也要一天时间,而且还会比较疲惫。

海港上的人员牲畜和物资可以从容坐船撤走。他觉得单单守卫用不着这么多兵,也为了防止有金兵攻打,导致王益宋章他们无法顺利进入燕山。

需知一旦有敌人进攻,而海船大量开走,人一般都会要求坐船逃走,而不是突围到燕山去。到时候能有多少人愿意跟着王益他们去燕山都不好说。

于是范山决定让他们带着不愿走的汉军和常胜军先开路,到广宁县附近威慑完颜西松。一方面拖延时间,一方面也卖好给梁县令。王益他们现在都是骑兵,一人双马,可战可走,比窝在海港主动多了。

正好他们走到半路就遇到师爷派来求救的信使,于是就直接杀奔节度使大营后方。也不进攻,就远远列阵,进行牵制。

再说完颜西松这边,看到那帮骑兵停下没进攻,松了口气。虽然这伙人没有打旗号,但猜也猜的到是海港那边过来的。看来广宁县已经跟这伙海商勾结上了。

完颜西松发现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他跟掌书记一商量,觉得还是要先确认梁县令的身份。背后这伙骑兵,自己打不赢还可以走,要是真得罪了梁太监,天下之大,可就没有存身之处了。

掌书记既然不能去,于是他就对括里说:“一直都是你跟他们打交道,这次再辛苦一趟吧。”

括里暗笑,但表面上还是有些为难,叉手说道:“节帅对末将恩重如山,末将敢不效死?只是万一末将回不来,还请节帅一定要看顾我的族人。”

完颜西松赶紧说:“括里请放心,本帅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你我相交多年。放心,有本帅的大军在此,那狗官不敢把你如何?”

括里又说:“让这个谋克带我去吧,我好歹也是猛安,让一个谋克做抵押,传出去,岂不丢了节帅的人?”

完颜西松想想也是,于是把那谋克叫进来,还又恶狠狠地说:“多亏括里猛安替你求情,先将狗头寄存在你脖子上。要是我这心腹丢了一根头发,本帅让你全城化为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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