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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本就风寒刚好,再加上赶了好些天的路,身体早就累坏了,见外头的人都在忙,无人管她,便躺下休息。
正在睡梦中,忽然察觉到身上被拍了一下,以为自己仍在崔道之的车上,当即被吓醒,抱着被子后退到墙角。
李婆子未曾想她有如此大反应,不免拍着心口道:“这是梦见什么了?”
下一刻,她拍拍被子,她指了指外头:
“起来,有件要紧的事要你去办呢,办好了,有你的好处,还有,往后可不准这么早睡,主子不歇息,咱们的脚就不能沾床,明白了?”
秀秀脑子正混沌着,只看见眼前一个微胖的婆子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也不知说的什么。
半晌之后,秀秀眼神方才慢慢恢复清明,反应过来自己在何地,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是在崔道之跟前就好。
李婆子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这回秀秀听懂了一些,以为她只是普通的要自己帮忙,便点了点头,掀起被子要下榻。
李婆子心道,这姑娘倒是听话,也不哭不闹的,模样也好,就是不大能听懂这里的话,得找个人教她才成。
还有她身上这身衣裳,也不行,太过土气,要去伺候二爷,穿成这样绝对不成。
秀秀将鞋穿好,刚抬起头,却见李婆子正在上下打量下自己,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自己身上那身粗布衣裳袖口已然泛起了毛。
秀秀有些拘谨地拉了拉袖子,将那只手背到身后。
李婆子收了目光,拉着她的手道:
“好孩子,当真是可怜见的,你这么个好模样的人,竟成日里穿成这样,等着,我去找丫头给你借套衣裳来。”
半柱香之后,一身杏子黄妆缎窄裉袄便出现在秀秀身上,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一身鲜亮的衣裳一穿,立即将她衬得愈发娇媚可人。
李婆子围着秀秀转一圈,忍不住啧啧两声,二爷的眼光确实是好,没这个模样,怕是也不能叫一向不喜丫头伺候的他买人。
想到这,她心里愈发笃定崔道之对秀秀有意思,没同房,只是因为二爷讲脸面,不好意思,或者想等办了席再行事。
李婆子见收拾妥当,便拉着秀秀出去,穿过角门,往前头院子里去。
原本秀秀便疑惑,不是要她去帮忙做活么,急着换衣裳做什么,等到李婆子拉着她走进一个宽敞的院子,瞧见正屋前站着的赵贵,秀秀仍旧是一头雾水。
她不知赵贵的身份,只以为他是府中负责某一事务的管事,并未联想到崔道之身上去。
李婆子过去同赵贵说了什么,她语速快,声音小,秀秀对长安官话还不熟悉,因此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天色渐渐暗起来,初夏的傍晚,已经有些热,秀秀抬手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随即去拉身上的衣裳。
这衣裳对她,着实有些紧了,别的地方还好,只胸下那块,肋得难受。
秀秀抬头,见李婆子和赵贵还没谈好,不免疑惑,究竟安排她做什么活计,需要商量这么久。
屋檐下,由于崔道之从前并不喜丫头们近身到他跟前伺候,因此当李婆子提出让秀秀进去时,赵贵本不同意,但想到崔道之对秀秀不同寻常的‘关照’,倒犹豫起来。
他还从未见过二爷对哪个丫头上过心呢,或许,这个叫秀秀的当真能叫二爷高兴起来。
二爷心情好了,他们这些底下侍候的人也好过些。
于是赵贵叫人将泡好的大红袍端给秀秀,再叫她端进二爷屋里。
“进去吧。”赵贵指了指屋里。
这句话秀秀听懂了,她看了眼手上的茶盏,又抬眼看向赵贵。
进去,进去做什么?
秀秀下意识察觉到不对,正要拒绝,却已被李婆子推着进到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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