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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异长长嗤笑了一声。
她瘦得厉害,身上已经没几两肉,皮肤也黯淡无光泽,陈异看着她那伶仃模样,抱着手问她:“靠捡矿泉水瓶赚钱?饿不饿?”
苗靖把头藏进衣领,他只看见她乱发里一只雪白的耳朵,耳垂圆圆的,红得滴血。
“一个人的日子不好过吧,是不是等着救济?别指望我,你饿死都不关我的事。”
“我没有。”她咬唇。
陈异似笑非笑的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徐徐吐了口气,扯扯她的袖子:“走啊,我教你赚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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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异带苗靖去了一家小超市,大大咧咧把她推进去,推到食品货架前,高大声响罩在她身后:“喜欢吃哪个?自己拿。”
她诧异抬头。
他脸上咧出个大大的坏笑,凑近她的耳朵:“我帮你挡着监控,你动作轻点,顺手藏进衣服里,趁着柜台有人结账,大摇大摆走出去就行了,学会这招,这辈子都饿不着。”
一包饼干不知从什么地方摸过来的,男生嗓音幽坏:“奶油夹心饼干,起码要捡一百个矿泉水瓶呢,你想不想吃?”
饼干悄无声息从下面塞进她衣摆,苗靖心头狂颤,汗意从额头冒出来,眼睛都羞红了,僵硬着手推开饼干,再僵硬着摇摇晃晃走出去,手脚冰冷走在烈日下。
身后有脚步追上来:“这么有骨气,饿死都不吃?”
“饿死都不吃!”她咬着牙,声音平静,“饿死我也不偷东西。”
他仰头哈哈大笑,紧实手臂搭在她肩膀,闲闲调侃:“行啊,不错啊,那我就看着你饿死,看你能撑过几天。”
再拧着她去了个地方,灯红酒绿的地段和花里胡哨的招牌,陈异扬手一指:“看见没有,那是个酒吧,里面有很多啤酒小妹,你进去能卖出一杯酒,也就够你吃喝不愁,买漂亮衣服。”
苗靖甩开他的手,咬着唇,扭头就往外跑。
“苗靖,苗靖。”
她两条小细腿跑得飞快,就要离他远远的,离这个混蛋远远的。
身后有动静,陈异快步追上来,三步跨两步,揽臂一捞,健壮手臂拦着她的腰往后拖,苗靖浑身激灵,尖叫了声,掐他的手嚎啕大哭:“我不去,我不去,我死都不去!”
“哭什么?还不到你哭的时候呢?”他一脸坏笑,拖着她走,“走,带你去个好地方,我的秘密基地。”
陈异把她架在摩托车上,摁在身前,载她去了一个很荒凉的地方——一个倒闭的工厂。
荒凉破败的工厂,高高的烟囱下是杂草丛生,陈异扣着苗靖脆弱的手腕,把她顶上一个高台,自己也攀上去,带着她穿行在空旷废弃、灰尘厚重的厂房,最后钻进一个隐蔽破洞,高高垂直的铁梯子通向未知的黑暗。
“爬上去。”陈异催她。
苗靖发抖,脸上毫无血色,直直扭头。
“放心,我害不了你。”他顽皮嬉笑,“你不上去,我就搂着你上去了啊。”
“我害怕……”
“怕什么,慢点爬。”陈异哐哐哐敲梯子,清脆的金属声响回荡在空旷灰暗的空间,“我在你后面,你摔下来也是砸我脸上。”
苗靖被他逼着往上拱,手脚并用往上爬,最后头晕目眩到达姐姐——还是一个空旷的厂房,地上堆着凌乱的、看不出原色的机械。
陈异跟着上来,面对着空荡荡的厂区,嚎叫了一声——回音晃荡在至远处,又慢慢回传到耳边。
“高不高兴?”他一脸兴奋,“好几年没来了。”
苗靖神色木然,完全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意思。
“捡矿泉水瓶有什么意思?”他拖动地上的线缆,“这里的东西才值钱,都是报废的机器,厂子倒闭,这些也没人管了,已经被人拿了一批,这地方还剩一点……这些大铁球,还有拆下来的铜丝,铝合金,你要是能拿得动,也能卖个一百块钱……”
她心脏砰砰的跳,额头都是冷汗和黑灰,木着脸问他:“你带我来偷这个?”
“这是捡,捡破烂。”陈异义正严词纠正她,“不比你那矿泉水瓶强?”
苗靖松了一口气,捂着脑袋,一屁股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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