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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卯说道:“为我未婚夫问近况。”
先生道了一声“好”,去取了签文,说道:“这是中吉签。”
虽然不是上上签,但至少不差。阿卯小心问道:“签文上说了什么?”
“急水滩头放船归,风波作波欲何为。若要安然求稳静,等待浪静过此危。”先生继续说道,“此卦天垂恩泽之象,凡事成就大吉也。”
“也就是说,仍不能保证稳稳当当?”
先生笑道:“世上哪里有什么事能在做之前,就肯定是能办成的。”
阿卯叹了一口气,她也知道,可人就是这样贪心的。她笑笑:“谢谢。”
先生又道:“姑娘也不必太为你的情郎担心,中吉签文,多寓意苦尽甘来呀。”
“多谢。”阿卯多拿了些钱给他,当做多谢他的善意安慰。许是因为韩家逐渐颓败,韩家人也陆续离开,到了紧要关头,令她烦心,心中不能轻放。
韩有功的至亲陆续“背叛”离开,那他剩下的,只有钱财。也不知道谢放会如何夺他钱财,夺走他此生最看重的东西。
阿卯放好签文,和在外头等她的姐妹们一起下山回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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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的房子不算小,韩岳将房间安排得很好。但对韩光和琴姨娘而言,有个歇脚挡风的地方,就很满足了。
韩光和母亲走得匆忙,根本没有拿钱,到了客栈发现桌上有些银两,虽然不多,但至少能撑上一段时间。
韩光见母亲疲乏,温声:“姨娘,我去让小二打盆水来给您洗洗脸。”
“嗯好。”琴姨娘又唤住他,说道,“往后……你也别叫我姨娘了,反正那个家,我们是不会回去了。”
自己生的孩子,管嫡母叫母亲,叫娘,管妾侍出身的生母叫姨娘,所以她一直想着,她的孩子叫她娘的时候。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但既然离开了韩家,一切都变得可能了。
韩光笑了笑,喊道:“娘。”
声音爽朗清脆,琴姨娘听得眼眶湿润:“嗯。”
韩光还没离开这间屋子,就听见走廊那有声音,似乎是小二正领着房客进隔壁房。
他想起兄长临走前对他所说的话,说柳莺先去了药铺,随后会在客栈和他汇合。那按照他的做法,柳莺极有可能住在隔壁。他顿了顿,琴姨娘也猜出了他的心思,说道:“去吧。”
韩光这才开门出去,往左边一看,果真是柳莺。
柳莺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偏头看去,见到韩光不由愣了愣。韩光见了她,也是愣神。
总是明艳绝美的柳莺,而今面色苍白,唇色与脸色几乎无异,模样十分虚弱。她当即遮住面庞,不喜以这种容颜面对人。
韩光也不过去,能确认她安然无恙,他就心满意足了。柳莺见他不过来,知道他明白自己,便提步进了屋里。
韩光的心砰砰跳着,一时都忘了他出来是要做什么。他只想守在外头,等着她出来。转念一想,没有带妆奁盒子的她,怎么会出来。于是下了楼寻了小二,让他打两盆热水送上去,自己去外头想给她买盒胭脂。
琴姨娘是看着儿子从客栈飞奔离开的,她目光远投,直到看不见儿子了,她才过去敲柳莺的门。
刚坐下不久的柳莺没有应声,她以为是韩光,但看见门窗上的影子并不高大,才过去开门。一见是琴姨娘,她微顿:“姐姐。”
琴姨娘问道:“可介意我进去坐坐?”
“哪里有介意的资格,这房间,还是韩家大少爷给的钱。”柳莺不知道为什么韩岳要帮自己,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痴傻了,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推手,但那推手,对她没有恶意,甚至要帮她。
刚住进人的房间有些冷,琴姨娘见柳莺在发抖,便过去拿了被褥来围在她的身上。
柳莺道了谢,擒着被褥觉得不那样冷了,她笑笑:“身子以前折腾坏了,要不然也不至于挨了几鞭子几脚就虚弱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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