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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那沈氏怎么还有脸留在府上的?二公子这么多年都没犯过病,当时人还好好的,回到她面前就……依我看,二公子说不定就是被她克死的,老爷想赶她走,一点都不冤枉。”
“她现在就仗着谢家媳妇的身份,赖着不走呢。”
……
零碎的耳语随风飘过,听闻小厮们嚼着舌根,钱嬷嬷忍无可忍,正欲出声喝止,却被沈晏如制止了。
沈晏如晃眼见着白商已从前处走来,她驻足原地,侧过头细听着那些关乎她的不堪入耳之话,面无波澜。
只是这么个小动作,白商即刻会意。
“二少夫人只要在府中一日,那也是国公府的少夫人,是你们的主子。府上什么时候养出了你们这群敢妄议主子的下人?看来我得好生跟大公子禀告一番。”
白商三言两语地呵斥了那群小厮,又以大公子的名义教训,细述不尊主子者的下场,小厮们始才表明不敢再犯,悻悻散去。
钱嬷嬷随在沈晏如的身侧,默然旁观着,她忽觉自己伺候着的少夫人也并非那般纯善可欺。
白商步至沈晏如跟前,躬身道:“二少夫人,大公子让我来接您。”
沈晏如点头,她知这府上她最能借势保身的,则是谢让。她没必要去与这些人正面争执,但自有人为她出头。
得见她这座有力靠山时,谢让正独坐屋内斟着茶,那修长如琢的指节拈起茶壶,清幽的茶水便从壶嘴徐徐倾至,热气溅起的白雾氤氲着他的侧脸,模糊了冷厉的轮廓线。
一见到她的到来,谢让抬手邀她至他对座,“坐。”
沈晏如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盏壁尚热,她借此舒展着略僵硬的手,试探性问道:“兄长,晏如昨日送来的那字条……”
谢让抿着茶:“我已经知道了。”
沈晏如见他并未因为衣袍破损而生气,暗自松了口气,索性单刀直入:“晏如想给兄长做一身新衣,但不知兄长的身量……”
只见谢让眸底掠过一丝诧异,正当沈晏如以为他会告知她时,却听茶盏落于案上的咣当声响,谢让搁置下盏,眼眸稍抬。
谢让道:“我也不知。”
沈晏如微微一怔,她端看着谢让宽阔的肩身,转念一想,谢让本人都在此处,何不直接量身更为准确?
沈晏如问道:“兄长这里可有裁尺?”
谢让侧过头看向白商,白商连忙道:“我这就去拿。”
此后白商拿着裁尺回来,见谢让已起身静立,他顿时犯了难。
这是要他为大公子亲自量身?虽然他是大公子的随侍,但量身这种细致活儿,他还真没做过。最重要的是,大公子平时一个眼神都足以让他胆寒,他还敢贴身量衣?
白商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上前给谢让量。
“你手抖什么?”
果不其然,白商捏着裁尺在谢让身上量了半刻,谢让终是不耐烦地问出了话。
那裁尺不是戳着了谢让的手臂,就是晃着尺尾打到了谢让的肩膀,偏偏白商的手总是打着哆嗦,如何也拿不稳裁尺,更遑论看清尺上的度量。
沈晏如在一旁亦是看得着急,眼见谢让欲要发作,她蓦地上前夺过了白商手里的裁尺。
指尖抚上劲健的腰身瞬时,沈晏如明显察觉谢让浑身一颤,她始才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地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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