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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不搭后语的,蜜娘没理他,舀热水洗脸泡脚。屋里烧着炕,走前扒两桶雪倒锅里,回来正好拿来洗漱。
两人躺在被窝里了,蜜娘才问戏台下的那俩人,“你可认识?是两口子吗?”
“不知道,我去了两人已经分开了,没逮着把柄,我就没揍,免得被反咬一口。”巴虎闭着眼,轻言说:“我可是答应我闺女不再打架的。”闹大了不好解释。
……
蜜娘收拾了个孩子去扈家时,新妇还没迎进门,接亲是按漠北的习俗坐彩车,进了门就是中原的礼节,拜天拜地拜爹娘,对拜后送洞房。
“你们中原人成亲都是这样的?”巴虎问蜜娘。
“对,拜堂成亲。”
新人迎进门,这桩喜事也落下帷幕,晌午吃吃喝喝后客人都走了,扈家的仆人收捡了剩饭剩菜,巴虎又挑了担子回去,喂不完的冻成了冰,日后热热再喂狗。
“蜜娘你进来。”巴虎站卧房门口招手,指使艾吉玛把其其格和吉雅带到羊圈去玩,“包谷出苗了,你们给它洒些水,洒温水,有工钱。”
一听有工钱,其其格和吉雅再没二话,答应的干脆又响亮。
这下屋里只剩两个人了,睡觉的小老不算。巴虎去关了大门,在蜜娘警惕的眼神中莞尔道:“我想给你绾个好看的发髻。”
“绾发就绾发,你关门干嘛?”蜜娘戒备心不减。
男人笑笑,拉着她进了屋,把她按坐在铜镜前,拆了低矮的盘发,回想着扈夫人的发髻慢条斯理梳发编发,“我听说这叫堕马髻?是中原女子喜欢的式样?”
蜜娘看着铜镜里的女人,换了个发样温柔了好多,“你的手好灵巧,我都不会梳堕马髻。”
“我给你梳,你想梳我便给你梳。”
巴虎拿了金钗给她插在头发里,心里琢磨着明年要给她买一个花冠。最后一个蝴蝶簪插好,他从箱笼里拿出红袍子,“换件衣裳吧。”
蜜娘被他弄的摸不着头脑,但这时候的他温柔又深情,她便不再盘问,默默换上水红色的袍子,下摆是一串绚丽的杜鹃花。
“然后呢?”
巴虎从袖中抽出两根红蜡烛,是没燃烧过的,他引燃放在桌上,铜镜里倒映出灼灼的火光和激动的美人脸。
到了最后一步他却突然不好意思了,舌根像是打结了,琢磨了一肚子的话张不开嘴,思索了片刻才开口。
“我娶你的时候挺简陋的,什么都没有,爹娘的祝福没有,该有的礼节也是缺胳膊断腿的。跟文寅娶新妇相比,我像是叫花子乞讨讨来个媳妇,是大路边捡来的,属实是前十九年的好运都攒在了我十九岁那年。”触碰到晶亮的眼睛,他闹了个大红脸,嘴里的话打个磕绊全忘了,巴虎强迫性地掰正了蜜娘的身子,继续说:“虽然今天也还是什么都没有,嫁衣不是正经的红,没有喜婆婆,就连蜡烛也是借着孩子的名头讨来的,但借着这个好日子,咱俩也拜个堂,按你们那边的礼节再娶你一次,也给你留个念想。”
没人喊拜天拜地拜爹娘,两人却默契地对着两个红蜡烛拜了拜,直起身的时候蜜娘忍不住笑了,看着男人红透了的脸,笑着笑着眼泪就笑出来了。
“是简陋了些,你也不至于哭啊。”巴虎笨拙地给她擦眼泪,“也给我留些面子。”
蜜娘没说话,抱住了男人的腰,眼泪淌在他的脖颈上,在辗转到炕上时,跟滴在身上的汗混在了一起。
颠簸中,还没维持一刻钟的发髻松散了,钗子簪子散落了一炕,随着水红色的袍子丢去了一边。
“我看你最想的是跟我洞房,拜堂都是你琢磨的托词。”最难耐的时候,蜜娘一口咬住了男人的肩膀,含糊道:“哪是给我留念想,是给你还差不多。”
被狠狠一不出话。
“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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