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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十六勾着书棋的肩膀:“快去给你家少主通报一声,就说我来了。”
书棋见是十六郎君,回礼道:“十六郎君,少主在落笔阁。”
“该不会又在看书吧?”周十六哀怨道,这也是他不太爱找慎之堂哥的原因了,明明小时候好的好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偏偏堂哥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喜欢看书了,周十六现在看见书本就头疼。
他脚步一转,去了落笔阁。
不等书砚通报,自己就推开了书房大门进了内书房,就见慎之堂哥趴伏在书桌上,似在偷懒小憩,桌前堆了高高的一摞书籍。
周十六心中大喜,他疾步上前,正欲大笑的时候忽然发现慎之堂哥紧闭着眼睛,豆大的冷汗已经浸湿了鬓角,浓眉紧锁。
周十六被吓了一跳,连忙喊醒慎之堂哥:“堂哥,堂哥?!”又扭头喊道:“书砚,你进…”
“勿要聒噪。”周慎之声音有些沙哑,对进来的书砚冷斥道:“出去。”
周十六看向堂哥,发现他眼底都是血丝,忍不住关心道:“堂哥,你刚才怎么了?”
“只是睡了一会。”周慎之道。
“该不会做噩梦了吧。”周十六凑近观察。
周慎之喝茶的手一顿,推开周十六的头,垂眸道:“没有。”
“可你瞧着似乎不太好,要不要喊个医师来?”周十六道。
“不用,你这次来就为了讲这些废话吗?”周慎之喝了口冷茶,彻底恢复了清醒。
“当然不是了。”周十六老实说道:“我今天也留在这吃饭,想着好长时间没见你了,就过来找你玩。”
周慎之以手抵额,缓解头脑涨疼,闭眼道:“府里你哪里没有去过,想在哪玩就在哪玩,我今天有事不能陪你。”
周十六认真瞅着堂哥,冷不丁道:“堂哥,你心情不好啊。”
“是不是有烦心事?可以和我说啊?”
周慎之看了一眼周十六,青年侧脸半隐在浮光中,凌厉瘦削,神色古井无波。
“这是怎么了嘛。”周十六心里委屈极了,他好心好意关心堂哥,堂哥居然不领情,明明他们小时候以前最要好了。
周十六很难过,难过的声音都闷闷的。
“莫做小儿痴态。”周慎之见不得周十六那么大人了,居然还在他面前撅嘴,头更感炸裂般疼痛,沉声道。
周十六瞧着堂哥脸色实在不好,心打了个突,周慎之缓过那股劲,将桌上冷茶一饮而尽,茶叶冰凉苦涩,周慎之习惯性的嚼着茶叶,面无表情。
“堂哥,我给你倒茶啊。”周十六见堂哥茶喝完了,自告奋勇道,发现堂哥没反对,周十六摸了摸冰凉的茶杯,小声嘀咕道:“堂哥,你怎么和伯父一样喜欢喝冷茶,要我说茶冷了就不好喝了。”
热茶袅袅,茶香四溢,周十六刚把茶倒好,突兀的伸出来一只手,直直将装着滚烫热茶的茶杯掷出了窗外,只听一声碎响,裂了彻底。
周慎之胸膛起伏不定,颧骨赤红一片,难以言喻的愤怒,羞恼,痛恨几乎要冲破他的心脏。
周十六望着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的堂哥,人都懵了,吓得他快速的离开了屋子。
周十六走后,周慎之紧紧攥着拳头,喘不过气来,父亲噩梦般的一直回荡在他的脑海内,如蚀骨魔咒令他痛苦不堪。
“既不类我,要汝何用?!”
书房内安静下来,周慎之闭上眼睛,惨然一笑,笑自己可悲可笑,自己这么多年的种种努力,难道父亲就看不到吗?
他究竟要做到何种地步,父亲才会满意。
明心堂内。
萧洛兰看见周十六慌张而来,蹙了蹙眉,让春花带着女儿先去隔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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