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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少年（第2页）

“妈妈，我会好好的。”艾克斯把口袋里的野花放到墓碑前，默立了一会，就转身继续往下走。艾克斯到山丘下的时候，已经天黑了。艾克斯不敢停留，因为伍兹村在山丘的西南方向，所以艾克斯要绕过小半个山丘，这是一段较远的路程。

野外的夜晚幽暗而活泼，草丛中虫子在“喈喈”地叫着，树林中的布谷鸟在发出“布谷布谷”的空灵之音，还有一些乌鸦发出“呱呱”的嘶哑叫声。夜晚来临，外出的月亮从东方升了起来，野外的晚风阵阵，树影摇曳。艾克斯走在一片茂盛的草地上，人类原始的恐惧涌上他的心头，像章鱼那样吸附在他头皮上，驱使着他加快脚步。

“嗷呜……”后方传来一阵狼嗷，吓得艾克斯心头一颤，小跑起来。突然，艾克斯被脚下的野草一拌，身体失衡，摔了个狗啃泥。

这时，艾克斯的身侧传来了一阵不明生物穿过草丛的声音。艾克斯联想到刚才的狼嗷，惊慌地在草地上挣扎着要爬起来。

“噢！小伍德!”艾克斯的头顶上方传来一个男性磁声。接着，艾克斯就被声音的主人拉了起来。

“荣格叔叔，你吓死我了！”艾克斯听到熟悉的声音，彻底放了心，借着荣格的手站了起来，拍干净身上沾着的泥土。

艾克斯面前的荣格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壮男子，是伍兹村最出色的猎人。他穿着束筒衣裤，扛着一根猎矛，猎矛上串着他今天的收获——几块肥美的兽肉。荣格最显著的特征是他短絡腮脸上三道划过鼻梁的伤疤，像是凶猛的野兽的爪痕。

“小伍德，这么晚了还没回家啊？”荣格的声音中带着关怀与责备。荣格与弗兰奇一家很熟，虽然荣格不是艾克斯的亲叔叔，但却胜似亲叔叔。

“我去看望妈妈了。”艾克斯隐瞒了爬山的事，他可不想让荣格知道他贪玩的事。

“下次早点回来。”荣格没有细问什么，拉起艾克斯的手，“我送你回家吧。”

艾克斯的小手被荣格温暖而粗糙的大手包围着，艾克斯感到安全与温馨。在荣格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靠近了灯火阑珊的伍兹村。荣格一路上与熟悉的村民打招呼，带着艾克斯穿过村子，向靠近落日森林的木屋走去。那栋屋子由原木搭建而成，屋子的左侧的空地上堆积着几堆圆木。屋子大门正开着，一位六十多岁、头发斑白的健壮老人正准备出门。

“嘿，弗兰奇大叔!”荣格向老人打招呼。

“噢，是荣格啊！”这位健壮的老人正是艾克斯相依为命的爷爷弗兰奇。天已经黑了，而弗兰奇却准备出门，显然是为了寻找未归的艾克斯。

艾克斯看到弗兰奇，赶紧往荣格背后一躲。但是弗兰奇显然看到了他:“艾克斯!”

“爷爷，对不起……”艾克斯怯弱地说。艾克斯终于想起了被他遗忘的事，他忘了做晚餐了。

“是我带小伍德去学打猎了。”荣格为艾克斯推脱。

荣格拉着艾克斯到弗兰奇的面前，开玩笑说:“弗兰奇大叔，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弗兰奇只好压下内心的怒火，让开门道。

“小伍德，去给我们炒一道菜吧！”进门后，荣格取下一小块兽肉，递给艾克斯，“我知道，你的厨艺很棒的。”

“这怎么行？这是你的收获……”伍德赶紧说。

“这是小伍德的收获，小伍德今天的‘表现’很棒。”荣格故作认真说道。

艾克斯心领神会，拿起兽肉走向灶台。弗兰奇虽然有伐木工作维持生活，但日子过得并不富裕，餐桌上的肉类很少见。而且伐木工作消耗体能巨大，需要肉类补充。所以伍德经常接济伍德一家，接济多了弗兰奇都不好意思了。

弗兰奇瞪了艾克斯一眼，艾克斯装作没看见，将背影留给弗兰奇。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弗兰奇有沉重的伐木工作，家务活就落在艾克斯的手上。艾克斯将兽肉放进水盘里洗干净，切成肉块。然后在矩形的火堂里架起吊着小锅的火架，开始炒起肉来。

当艾克斯做完晚餐的时候，弗兰奇与荣格正在聊家常。摆好餐桌，艾克斯就招呼他们过来吃饭。艾克斯乖顺地端一盘较多的肉给弗兰奇，弗兰奇却哼了一声，艾克斯赶紧又端上一盘肉给荣格。弗兰奇拿出一瓶廉价的酸啤酒，倒进荣格和自己的木质酒杯里。

吃完晚饭荣格就回去了，艾克斯自觉地收拾餐桌。弗兰奇将荣格送出门，转过身看向艾克斯。微弱的烛火光照着弗兰奇神色阴沉的脸庞，艾克斯低着头不敢直视。

“艾克斯……”

弗兰奇刚想发火，艾克斯却扑到他怀里撒娇说:“爷爷，给我讲讲你年轻时奇特的事迹吧，我可喜欢听了。”

对于一个爱吹嘘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一个信任的听众更能满足虚荣心了。

弗兰奇原本就溺爱着艾克斯，这下子无疑是没了脾气，只得无奈说以后不准这么晚回来。

“嗯，我记住了。”艾克斯摇着弗兰奇的手说，“爷爷，快点讲讲吧！”

“不要着急，你听我说啊。想当年我啊……”

天边的乌云被风吹走，窗外柔和的月光撒了进来，照见俩爷孙的身影坐在窗边的长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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