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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她耳际男子的手,仿佛一条停留的毒蛇,随时可能扑出来咬断她的脖颈。
屋外响起笃笃的敲门声。这时有下属推门而入,踏着静默走入室内,给二人送上了茶盏,很快便退出去,将门又紧紧阖上。
危吟眉垂在裙裾上的右手,握紧了掌心中的药包。
少帝让她来给摄政王下毒,只要她此刻倾身,借着宽大的袖摆做掩盖,轻轻一洒,药粉便可尽数落入茶碗之中。
可危吟眉没有动身,只是问面前人:“殿下可曾恨过我?”
“恨的,你是少帝的妻子,我为何不恨?假以时日,少帝崩逝,皇后娘娘的命我也不会留的。”
危吟眉喉咙中像哽着什么东西,上不去下不来,脊背颤栗发抖。
谢灼说得云淡风轻,“不该存在的关系就应该断了。皇后是宫妃,孤是外臣,何必这样纠缠不清?”
他静静望着面前人,等着她下一步动作。
也知晓她带来了媚药。
少帝在宫中,身边全都是谢灼安插的眼线。今日少帝去太医署,找了哪个宦官,要了哪一味药,他都一清二楚。
他在等危吟眉的反应。
衣袖之下,她纤长的指尖松开了又攥紧,像是在做什么决定。
女郎低下头,待再抬起头来时,眼里仿佛含着浓重化不开的情绪。
危吟眉目光描摹着眼前人,听他如此绝情的话,心里有些悲戚,终究笑了笑,颊上笑涡若隐若现。
但她做不出伤害他的举动。他是她年少时候的一束光,照亮她在裴家暗无天日的日子,她怎么能反过来害他?
她更无法仅仅为了救母亲的命,就要去伤害另一个无辜的人。
从头到尾内心深处,她都没想过害谢灼。
是她受制于权势,无法保护母亲。
而谢灼说了这么多,她也确信了他的绝情,又怎能将自己受制于少帝的事,如实道给他听?
还能期盼他会帮自己一把?
她思绪万千,将手收回了袖子里。女郎红唇雪肤,容颜娴静,如一只温驯的不会伤人的羔羊。
谢灼看着她的面颊道:“娘娘太过心软,有时被情意所累,不敢反抗,这样实在不好。”
危吟眉乌发上簪着的宝石珠花微动,抬起微红的眸子。
“我很久之前教过娘娘的,娘娘忘了吗?”
谢灼手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唇瓣寻她耳畔,低柔道:“若是被逼入了绝境,再如何软弱,也要反抗。”
“你的刺永远该向着别人,而不是向着自己。”
危吟眉偏过脸,几乎擦着他的面颊,湿润的目光与他对视。
谢灼目光幽深,似循循善诱般,又问了一遍:“告诉我,你今日到燕王府,究竟是你自己想来,还是你丈夫想你来的。”
危吟眉压着剧烈跳动的心,摇了摇头:“确实是我自己想来燕王府。”
谢灼挑眉,点点头:“好啊。”
“你既然想和我重修旧好。去杀了你的丈夫,我就做你的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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