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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本该是属于他的功劳,全被谢揽给抢了。如此一寻思,心里头更恨!
冯嘉幼将隋瑛拽回来,上前行礼:“大人寻我有事儿?”
陈寺正忙不迭说道:“是崔少卿派我来问问,冯小姐的病好些了没,是不是可以……”他没说下去。
“可以什么?”隋瑛问。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去领板子了。”冯嘉幼抛给她一记白眼,“你不知道我写这封认罪书,是要挨板子的吗?”
那些繁琐枯燥的律法条例,隋瑛原本真不清楚,但崔少卿适才提过,她已经牢牢记在心里:“那也再等等啊,你还病着。”
“等不得。”陈寺正浮肿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冯小姐越早去翻供越好,就说昨夜天寒吃了些酒,脑子不清楚乱写的认罪信,顶多拉去刑房打十个小板子,就放回家了。”
无关奸淫罪行,女子被打板子,不必除衣。又是在刑房内,可以避着人。
冯嘉幼点头应“是”,明白他是崔少卿特意派来提点自己的。
“本案特殊,死者牵扯到兵部侍郎、玄影司指挥使、镇国公三家,很快就会发酵起来,还不知上面会有什么指示。再拖下去,冯小姐可能就得上公堂受审了。到时候,那封认罪信便不是藐视王法,而算作诬告。”
诬告自己也属于诬告,此乃冯阁老当年编纂的法典。陈寺正看向冯嘉幼,“《问刑条例》里写的清清楚楚,三十大板,当众,以儆效尤。”
本朝大小法典,冯嘉幼背的滚瓜烂熟,原本就打算上午就去领板子的,只不过刚吃过药,怕吐出来,才没慌着过去。
“你不要再扯我袖子,都快被你扯破了。”她拍隋瑛的手背,“吃这一次教训,往后可长点心吧。”
隋瑛无力的松开手。
冯嘉幼见她这般沮丧,心又软了:“打小板子罢了,我从前试过,还没有夫子拿戒尺打手心疼呢,养几日便好了。”
她其实并不柔弱,会些花拳绣腿,也懂得骑马射箭。
大半个月来睡不安稳,身体虚,才会淋场雨就病倒了。
……
崔少卿独自在二堂等着她。
冯嘉幼进来时,穿着簇新的石榴红袄裙,妆容精致,尤其是胭脂与口脂涂的尤其用心,不说气色极佳,至少看不出几分病容。
崔少卿原本是板着脸的,此时略有和缓:“本官还以为,你会将自己折腾的凄凄惨惨,跑来讨我可怜。”
冯嘉幼上前跪下,伏地磕头:“即使我有千般理由,错了就是错了,领罚是应当的。”
崔少卿端起茶盏:“哦,你错哪儿了?”
冯嘉幼仍然垂着头:“爷爷一生热衷完善法典,最是厌恶有人玩弄律法,谋取私利。而我却为一己之私,利用大理寺。”
不曾听到回应,她继续道,“当然,大人您肯出手,是因为您知道此案任由玄影司去办,有可能令真凶逍遥法外。而镇国公年事已高,或许还关系着边塞稳定。”
稍待片刻,崔少卿才慢条斯理地道:“哦?那你觉得本官就没有私心?”
冯嘉幼这才抬起头,笑出一对儿酒窝:“我自然知道崔叔叔心疼我啊。”
“总算露出本性了,你一副稳重模样,我还真不是适应。”崔少卿瞥她一眼,“起来吧。”
待冯嘉幼站起身,他又说,“杖刑是免不了的,闹得动静大,盯着的人多,少一板子都不行。而且正如你所言,敢做就得敢当,若老师尚在,你只会被罚的更重。”
冯嘉幼忙说“是”。
崔少卿拂了拂袖,撵她去刑房:“领完罚,回家去闭门思过!”
冯嘉幼又应了声“是”,转身出了二堂的门。
东花厅开着小半扇窗,冯嘉幼听见拉动椅子的声响,下意识转头望过去,瞧见有男子刚好走到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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